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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看殺探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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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!左伊這句話,讓一邊正在喝水的張相史噴了,我勒個去,“心中不悅,不想寫!”就這一句話我就參死你!逮個大不敬的罪名,參到你你回老家種地為止。

一邊的閻公公剛剛在比劃中指的,現在立刻把中指縮了回來,生怕晚了就被砍掉,這個左公子實在是太大膽了吧,陛下的話也敢不聽。

王安石苦笑搖頭,這丫到哪裏都要惹禍,語不驚人死不休……

老易,本來腿有些翹翹的飄飄然,聽到那小子一句話,差點腿抽筋,尷尬的咳嗽了一聲。

仁宗心裏卻樂了,每回見這些新來的娃娃們,都是正正經經,開口閉口為國效力,先天下後天下的,還沒有一個人敢頂嘴,這小子還嬌氣起來了,真想把她逮到身邊打屁股。不過臉上還是板板的,喜怒不形於色的領導才有威信,溫柔的仁宗始終把握著這一點。

張相史見皇上一臉嚴肅,心道一定是陛下心中不喜了,敢當著眾臣的面駁皇上的面子,哪還了得,沒等陛下開口問,他已經搶先發難了。

“探花郎好大的架子,人說人生四大喜事,久旱逢甘露,他鄉遇故知,洞房花燭夜,金榜題名時。今日你進士及第,貴為探花,居然心中不悅,豈是不稀罕這金榜題名的機會?不如讓給他人好了。”張相史一開口就把話說滿,暗想看你怎麽下臺。

左伊看都不看張相史一眼,剛剛已經聽閻公公悄悄提醒了,此人是張貴妃的哥哥,皇帝的便宜舅舅,說起來,皇帝也是個悲劇人物,古時候家族人口很多,他娶一個妃子隨便要帶三個舅舅,三宮六院,皇帝放眼望去,汴京起碼有一半人口,他逮著都要喊舅舅。

還叫張相史,這麽想死,不如直接死了算了。

“啟稟陛下,非臣擺架子,實在是站在金鑾殿,心中感慨萬分。所謂十年寒窗無人問,一舉成名天下知。臣今日極喜,外殿的多少人極哀,臣心中感慨,實在是寫不出。”左伊不慌不忙的對著皇上行禮道。

皇上還沒有來得及表態,又一個聲音搶先道:“好,好一個十年寒窗無人問,一舉成名天下知!”原來是一邊的石學士,看樣子宿醉腦袋還沒有清醒,說完直接站了起來!擊掌而吟,聲音都有些哽咽。

仁宗本來有些不悅的,怎麽今天說話,老被別人搶先呢,到底有沒人給他皇帝這個面子,難道不懂皇上說話,臣子不能隨便插嘴嗎?

可是看到醉熏熏的石學士,罵也沒有用,又想到他的經歷,考了好幾次,每次都沒中,最後很勉強的給了他一個同進士出身,石學士火了,喊道:我沒那種命,輪也不會輪到我,神馬同進士,老子不當了。

結果這一摔袖反而把仁宗給吸引了,仁宗說:其實你錯了,我要你。

於是成了今朝名滿天下的石學士,不可謂不是:十年寒窗無人問,一舉成名天下知!

底下的臣子還有那些的新科進士,哪一個不是一步步走來,心中都唏噓不已。

當然張相史另外,他走的是妹妹路線,自然不明白十年寒窗苦讀的意義了,還不如找個漂亮妹紙送給皇帝。所以他一臉不以為然。

左伊又給了張相史作揖道:“下官看張大人的表情,像是不太讚同,下官對張大人說的那人生四大喜事也有點小小的看法,既然張大人說在下擺架子,不如我就為您寫一首詩吧!”

此話一出,張相史高興了。他不是正規進仕途的,平日別的官員都很看不起他,想不到這個新科進士還是有眼光,莫非要向自己靠攏,說起來就是容貌比自己妹妹還好看幾分,其他也沒啥不順眼的。

不過老易就不高興了,剛剛對那一句話很感嘆的,心想真是我的好學生啊,下一刻,就要給自己的冤家作詩,你說皇帝讓你作詩你不做,人家罵了你你反而要給人家作詩,這不是腦殘嗎!

底下的狀元本來是被他那一句話搶去風頭不高興,此刻聽到探花要為張大人作詩,笑了,畢竟太嫩,不懂事啊,這詩一做,奴顏婢膝的名聲是坐定了,那張大人是什麽人啊,不過是國戚而已,至於你如此拍馬嗎。

一邊的光哥也著急了,扯了扯王安石的袖子道:“王兄,要不要勸勸小伊啊,這詩不能作。”

王安石卻一臉雲淡風輕的笑道:“你什麽時候見她吃過虧,放心好了。”說完一臉淡定的站在那裏,一點不像是新科進士,倒像是一位老臣子一般。一身低調的華麗,頻頻惹得朝堂上的臣子觀望。

仁宗也看到了王安石,心中又一揪,和耶律小子當年多麽的相像,可惜人品不行,一身的氣度氣度不錯,狀元被摘了,還那麽灑脫。

仁宗做那是的時候一點都不保密,有心讓王安石知道自己的錯誤,不過此刻見王安石並沒有任何不悅,仁宗看人不順眼看到底,見他灑脫的樣子,又給他安了個罪名,心機沈重太虛偽了。

在眾人各有心思的註視下,左伊站在書案前面,輕輕挽袖,露出了潔白的手,握著筆,輕府身子,筆觸很快,幾乎是一氣呵成,擱筆放下,退立一旁。

在眾人還在陶醉那一段凝脂一般的手臂的時候,想不到就已經結束了。仁宗看到一眾大臣失神的模樣有些郁悶,忽然覺得自己把這小孩推出來會不會太冒失了,

刷刷幾筆就寫完了,一邊的閻公公看著那副字,一臉敬仰,牛啊!

皇上看到寫完了,很好奇到底寫什麽,這小孩這麽不賞臉,自己讓寫不寫,倒是別人一激,就提筆了,還真是小屁孩。

“文應,你誦詩。”仁宗微笑,看周圍人脖子伸老長,礙著他的面子沒敢跑到前面看,於是吩咐閻公公說道。

閻公公拿起了錦帛,心道,是皇上叫我念的,出問題不關我的事吧,早看那張相史不順眼了,不就是一個貴妃的妹妹麽,你看老郭,妹妹還是皇後呢,照樣被我搞倒了,現在見到自己別提多恭敬了。

他清了清嗓子,大聲吟誦道:

久旱逢甘雨,一滴;

他鄉遇故知,借錢;

洞房花燭夜,不舉;

金榜題名時,同名。

張相史聽到不舉的時候臉紅和豬肝一樣,好死不死的,他丫丫的,真的不舉,這個梁子結大了。

仁宗很想笑,太能惡搞了,這小孩,真想天天帶在身邊,那日子該有多精彩,不過看到張相史那一張黑臉,還是沒笑出來,做了個和事佬,道:“探花小郎,妙筆生花啊,果然是英雄少年,如此進行封賞吧!”

於是張相史此刻真的想死了,被人當眾這樣嘲笑,皇上就此揭過,太沒面子了。

接下來就是例行封賞,第一甲進士賜錢兩千貫,另外還有些詩詞箴言經典書籍的封賞,一表皇恩浩蕩,這些詩書都可以用作將來傳家。

按照名詞的高低,賞賜越來越少,諸科只得800貫,不過,這和一無所有的平民比起來,已經是了不得的財富了,不要在汴京這樣的城市,去一個其他的城市買一套房子足夠。

考科舉,一旦中了是一本萬利的事,不但工作解決了還有獎學金,所有無數人一輩子都在想躍龍門。

一群人激動的齊齊行禮:“臣下謝皇恩浩蕩。”左伊這回可不敢再隨便下跪了。

一幹繁雜的禮節結束後,在仁宗的示意下,禮官開始高聲唱誦:“陛下有旨,三日後,賜宴金明池。”

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出去了,想不到到了宣德門門口,寒春不寒,一陣陣的熱浪撲來,禦街擠滿了圍觀人群,喧鬧無比。

只要是穿著綠袍的同志,一出去就揮被抓走的感覺,“這位進士,我是X府的XX,特地來請進士到府上一敘……”開始還有很多下人模樣恭恭敬敬的問,到後來競爭越來越激烈,幾乎一看到綠袍的就伸手去拽。

好恐怖,此刻哪怕是綠袍老祖來了,估計也會被這些眼紅的家丁搶走,管他什麽妖魔鬼怪,只要是綠袍的,都搶。

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麽挨得住這麽拽,有的態度遲疑一點的,口才木訥一點的,還沒有開口拒絕就被搶走了,驚的左伊一腳又縮回宣德門,卻被王安石一把拖了出去,笑道:“第一甲進士是有朝廷派的導從游街的,不會有人把你搶走的。”

話說著,果然,狀元走在前頭,前面有七人導從,剛剛那些搶人的果然沒有再上前搶,而是很自覺的分成兩隊,左伊跟著王安石上了那敞篷式馬車,光哥也爬了上來,狀元自持身份,坐在最前端,光哥等人坐在後頭。

後面的人按等級有坐車有走路的,第一甲進士的車自然是最繁華的。

本來狀元一個奔三的少年,真的已經算是年輕了,容貌不出挑,但是也過得去,又是一身狀元的打扮,那是美死了,引人註目是一定的。

但是當車上還有光哥、王安石、左伊這幾個異類,那狀元的光彩被搶走一大半。

光哥臉白,個子高大,氣質雍容坦蕩,惹的一幹女子尖叫,“看那就是榜眼啊!要是能讓我摸一下死而無憾了!”

光哥聽到這個叫聲,趕緊把手縮進袖子裏,開玩笑,要是真被這麽多女子摸了,他回去洗手要洗半年。

王安石皮膚比較黑,可是一雙眼睛細長,嘴唇微厚,很是性感,和這個時代大多數臉白手白的小男子不一樣,一身正氣,更有另類的美,惹的不少閨中少女打飛機的時候都想著是那個少年的模樣,好帥啊!

當然得票最高的是左伊,男女老少通殺。

“看啊,那是探花……”

“看啊,探花對我笑了……”

“探花好俊,我要是能嫁給他死也願意了……“

“那你去死吧……”立刻有一群女人把她踹走了,探花那麽美是大夥的,你還想吃獨食,死吧死吧你……

左伊也一臉驚恐,怎麽回事,不是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,可是大夥這扔蘿蔔青菜是怎麽回事,看著滿天飛的東西,好可怕啊,被砸到會不會頭破血流,腦癡呆。

幸好,導從很多,被砸到蘿蔔青菜的都是排名靠後的沒車坐的可憐進士,左伊倒是被砸到了一堆的香囊帕子,更有勝者還有不知道誰的肚兜砸了過來,還是溫熱的,哭死……她要這幹啥啊……

如果宋朝有快男選秀,左伊這一刻相信自己一定是票數最多的,秀帕香囊實在是太多了,時不時的就被蓋住了腦袋。

左伊好不容易把第不知到幾塊帕子從腦袋上摘下來,轉頭,看到街角有一隊喪隊,因為狀元游街是最大的,哪怕辦喪也要靠邊,所以隊伍還在繼續招搖的前進。

那一刻,手裏抓著紅色香怕,左邊坐著優雅的光哥,右邊坐著穩重的安石的左伊,看到喪隊最前面的那個少年,還是一身麻衣,清俊的臉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,左伊的笑容凝固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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